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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久不知身是蝶
2017-02-03 09:17:41 来源: 秋雁女性网
九八年暑假的一个上午,正在读大学二年级的林霜成,背着一个大大的牛仔包和同学们一起向北京站的入口处走去。青春无论在那,都是最灿烂的风
 

  九八年暑假的一个上午,正在读大学二年级的林霜成,背着一个大大的牛仔包和同学们一起向北京站的入口处走去。青春无论在那,都是最灿烂的风景。他们一行,那么朝气蓬勃的五个大学生,路人们行注目礼是不可避免的了。被人注意是一份得意和一份不自在感觉的交织,不过青春同样是需要张扬的。所以他们几个除了林霜成之外,马上把这份注意转化成了骄傲,举手投足间比平日更是活跃了许多。林霜成有些沉默,五个人中只有他一个人穿了一套校队的球衣,背后的那个大大的3,被牛仔包挡着了,给了他一点点藏起来的安慰,可是胸前的左上角的那个3及下面“清华大学”这几个字成了他要命的羞涩。

  学校是他们的骄傲,谁都知道那所大学里居集着国家的栋梁,那里面的学生无疑是命运的宠儿,天之骄子。也正因为如此,他们反而不好意思让这份骄傲张扬。所以在清华园以外,看到挂清华大学校徽的大多是曾到清华园朝拜过的游客,而真正的清华人出了校门是不会再把校徽挂在胸前的。他们是一个自信的群体,他们相信自身的光芒。林霜成在这方面与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。只是他无衣可换,除了校服,他没有了别的衣服。所以走在五个人中的他,成了路人注目的焦点,而他又成了他们五个人中隐隐责备着的对象,好在同学们都知道林霜成的家境,而林霜成无疑是他们中最优秀的,所以这份隐隐的责备就退到后面去了。只是他们五个不再是象平时在学校里走路一样,把林霜成包围在中间,而是有意无意的把他甩在了后面,这群年轻的才俊们用这种故意冷落林霜成的方式告诉大家,他没有什么了不起,我们和他是一样的,我们是来自同一所学校。

  在检票口,大家纷纷的去排队,在他们五个人的队伍中,准确的说是林霜成的前面,因为林霜成的掉队而排进了一个女孩。那女孩刚开始,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无意间加入到了一个引人注目的队伍,等她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时,已经无处可退。一个利利索索的马尾辫,一件清清爽爽的白衬衣,一条简简单单的牛仔裤,让她的光芒四射,夹裹在他们五个中间,如同皇冠上镶嵌了一颗耀眼的明珠。很显然,那个女孩已经看到了林霜成衣服上的那个校名,她也背了一个牛仔包,在拉链的扣上吊着一个红色的小木偶娃娃,娃娃的下面是一个小小的铃铛,只要轻轻的一碰就叮叮的响个不停。这个铃铛使大家在视觉剌激上又添加了一个听觉的提醒。

  入站口永远是拥挤的,他们五个人却不约而同的形成了一道保护墙,护着身后的姑娘。他们一起上了九号车厢,身材修长的林霜成站在行李架旁帮大家放着行李,五个包很快就放完了。林霜成停顿了一会,眼睛并不看人,把手伸了过去。那个姑娘慌忙把她的包递到林霜成的手中,那声谢谢低得只有林霜成听得见。林霜成放好了包刚要坐下来,有什么东西从行李架上滑下来,啪的落在了下面的茶几上,“林霜成,你把你的那本海子的诗集还带上了呀?”高亭在下面叫着。“没有呀,在那?”高亭递过来一本书,林霜成一看那熟悉的蓝色的封面,就知道那是他最爱读的海子的诗集,打开扉页,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,右下角有一行娟秀的字:1998年春,可儿购于新华图书城。抬起头,看到那个姑娘咬着嘴唇站在那里,扑闪着她那毛绒绒的长睫毛。林霜成递过书,那个叫可儿的姑娘飞快的接了过来,在垂首的那一刹那,林霜成只来得及看到红云染在鬓角的那一缕。“可儿,好美的名字”林霜成默默的念着,同时也为他们五个人中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她的名字也莫名的幸福着。

  高亭因为最近刚加入了象棋协会,兴趣正浓,刚一坐定就把王一民撵了起来,要和林霜成在长椅上下棋。王一民一边不情愿的起身,一边嘴里损着高亭:“就你那臭棋篓子,还和林霜成下?等死吧你!”“嘻嘻,我这叫积极的向敌人靠拢,总有一天,不,说不定就是今天,我就让棋坛高手林霜成死在我的手下,尝一尝我高亭的厉害!”“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林霜成死在你的手下”王一民也不去坐,就立在长椅旁观战,李含和张益元也围了过来。虽然被他们重重的包围着,但是林霜成仍然能感觉到包围圈的外面,有一双扑闪着长睫毛的大眼睛在关注着他。“该你下了,臭小子,发什么呆呀?小心他的马”张益元拨拉了一下林霜成的脑袋。林霜成定神一看,可不是,高亭的两匹马已跃过了楚界,且成连环之势,一时之间,我方的三个子同时被罩在了他的马蹄之下,看来失掉一子已经是不可以挽回。“怎么样?哈哈告诉你们噢~什么叫士别三日,当刮目相看,俺老高这就是了。”高亭得意的说,林霜成稳了稳心神,在痛失一车的情况下,最终以一炮当顶一炮压境再配上一匹直逼中宫的马,胜了这一局。后来的几局,集中精力了的林霜成总是三招二势就让高亭溃不成军。他们几个看到高亭根本不是林霜成的对手,而自己更无此实力,就一个个打着呼欠退到自己的位子上去了。高亭也把手中的棋子往座位上一撒,扑到林霜成的面前,在他的脑袋上胡掳了两把:“你这小子,脑袋是电路板呀,告诉你呀,死霜成,不要太聪明了噢,小心你死后,别人把你的脑袋一点点的拆开拿来研究。”高亭恶狠狠的比画着。“去你的!”林霜成在高亭的脑袋上还了一记。

  终于安静了下来,林霜成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,却感觉到有双眼睛刚从他的脸上溜走。虽然那眼睛现在也和他一样,在看着外面的风景,可是那长长的睫毛却如一双蝴蝶的翅,在不安的闪动中泄露着主人内心的秘密。它每一次扇动,都如蜻蜓的尾,在林霜成的心上点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。

  下车的时候,可儿从林霜成的手中接过包时,仍是那一声低而柔的谢谢。

  大家在天津疯玩了几天,启程回京。站在天津车站的检票口,林霜成望着地上的一双又一双挪动的脚,有些心不在焉。突然,林霜成好象听到了什么,猛的抬起头。果然,那个吊在拉链扣上的红色的木偶和铃铛。正在另一个入口处随着人群向前挪动着,可儿似乎也是若有所待的回头张望着什么。好象是冥冥中神的指引,目光和林霜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同一时间里发现了对方。那种惊喜掩饰不着的从眼睛里溢了出来。却又急急的转过头去,转得是那样的急,以至于脑后的发丝荡了起来,丝丝缕缕的牵在嘴角,林霜成发现她借挽发丝时手臂的遮挡,又偷偷的看了他一眼。心不由得蹦跳如鱼。

  林霜成看见可儿仍然上了九号车厢,就拉着准备上八号车厢的张益元说:“我们还是坐九号车吧”。一进车门,高亭就在后面拉了拉林霜成的衣服:“林霜成,你看,你看,那不是我们来时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吗?”“谁呀?在那?”林霜成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,并四处张望了一下,才肯把眼睛定格在可儿的那个方向:“噢,那是她吗?我不记得了”“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呀,她不会和我们哥们中的那一个有缘吧”“我说哥们,既然老天爷这么安排,我们可得勇敢点噢”“少做你的白日梦,别在这胡说了,小心让别人听见”“哈哈,我们的林霜成大才子动了怜香惜玉的凡心了”林霜成一把把高亭推到车厢上,撞得高亭直咧嘴:“林霜成,你这臭小子,见色忘友!”听到这话,剩下的几个笑成一团。

  车厢里,可儿卸下肩上的包,在地板上跳跃着,把包扔到行李架上去,可是包扔上去,又滚了下来。她只好蹲下身准备去解鞋带“还不快去献殷勤”高亭把林霜成推到可儿的面前,林霜成只好红着脸说“我来吧”林霜成接过可儿手中的包,轻轻的放在行李架上,仍是那声低得只有对方听得见的一声轻柔的谢谢。看到林霜成放好了行李,可儿在座位上向窗边挪了挪,高亭他们几个在旁边越发的挤眉弄眼。林霜成瞪了他们一眼,坐在了可儿的旁边。

  因为疯玩了几天,大家不似来的时候那么兴奋,坐了一会就纷纷打起了瞌睡,林霜成就那样和可儿并肩坐着,窗外的风扬起她的发丝,携着一股女性的幽香拂在林霜成的面上,让他的心随着发丝的来来去去而浮浮沉沉。

  去天津的路上,因为下棋,林霜成没有来得及看沿路的风景,所以回去的路上,再不肯漏掉。忽然,他看到路旁的一个池塘里,所有的荷花都还没来得及开,只在那池塘的正中央,独开了大大的一朵,那朵荷花好象是把一池塘的荷花的颜色都集中了起来,在阳光下嫣红得是那样的光彩夺目,美得是那样的唯我独尊。“好美!”林霜成竟不着地赞叹,可儿本来在静静的看着海子的诗,听到林霜成的惊呼,丢下书,也把脸转向窗外,看到那朵美丽的荷花,禁不住把整个脸贴到窗户上。火车已经开得很远了,她还依依不舍的向后张望着。以后的时间,她不再看书,就那样和林霜成一起看着窗外的风景,虽然他们没有交谈,但是他们彼此知道,身边的人正和自己一起在感动着,喜悦着。

  窗内的茶几上,可儿白皙的右手,就那样静静的放在海子的那本波涛汹涌的蓝色封面的诗集上,一根根的纤指被窗外的阳光照得粉红且晶莹剔透,这个场景这个色调成了林霜成回忆路上的每次必到的风景。

  到了北京站,在纷乱的下车的人流中,林霜成向可儿递过手中的包,这一次,她并没有对林霜成说那声他已经熟悉了的谢谢,而是抬起头,深深的看了他一眼。

  当可儿的手指轻轻的滑过林霜成的手心时,林霜成觉得那双小手是那样的冰凉,冰凉得让他有一个想呵她入怀的冲动。可是,他们还有可能见面吗?

  林霜成转身去拿自己的包时,看到茶几上静静的躺着海子的那本诗集。抬起头,正看到可儿在下车时的蓦然回首着展给他嫣然的一笑。林霜成轻轻的把那本诗集装进自己的包里。

  记不得在那本书里看到过,爱是不需要感谢的,如有感谢就必有亏欠。可是可儿对他说的三句话却是三句轻轻的谢谢,一句不多,一句也不少,刚好三声,这代表了和她是怎样的一分缘呢?这个念头在林霜成的脑中一闪,马上代替过来的是这样几句:须知此去应难遇,直待醉方休。如今眼底,明朝心上,后日眉头。

  没想到考上硕士的林霜成,生活中最多的内容竟是相亲。他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热心人为他操心,其中最为他操心的就是师娘。在跟着导师的几个研究生中,师娘最疼林霜成。林霜成也因为母亲的早逝,而备加珍惜师娘的这份母爱。

  这是一个星期六的黄昏,林霜成又被师娘电话召到家里。师娘一边指挥着保姆在厨房里准备,一边坐下来,替林霜成削了一个苹果,“霜成,上个星期,方阿姨给你介绍的那个小董你觉得怎么样呀?”“噢,马马虎虎吧”林霜成敷衍的答道。“唉,看来又没戏了,也是,婚姻这事得看缘分,我们看着再好,你不喜欢也是白搭。得,又白忙活了。说来也好笑,你的攀峰哥处对象可没有让我这样操心。对了,你攀峰哥的未婚妻一会也过来吃晚饭,说是攀峰给我和他爸寄了一点东西,在她那里,一会送过来。正好,我让她帮你留心一下,你先坐会,我去看看熬的乌鸡汤,得放几个红枣里面才好”

  任攀峰是林霜成的导师任教授的儿子,比林霜成大三岁,早在林霜成还没有考到任教授的门下的时候,就到美国去攻读经济管理学位了。此时的他,正戴着博士帽在嵌花玻璃的角几上幸福的笑着。

  门铃叮咚叮咚的响了起来,厨房里抽油烟机正呼呼的响着,林霜成只得站起来去开门。微笑一刹那凝固在脸上,门外的人也呆呆的立在了那里,虽然足足的过去了三年,不再是马尾辫,白衬衣,牛仔裤。林霜成也不再是一身校服,但是他们还是在同一时间里认出了彼此,可儿就那样的站在夕阳里,一头柔顺的头发沿着她光洁的面颊垂了下来,象三年前一样,有几缕被风轻轻的拂起。一件布质的白色吊带裙,吊带,裙摆和口袋上镶滚着窄窄的淡蓝色月牙边,脚上也是一双镶着淡蓝月牙边的白皮鞋,较之三年前更加的苗条且凸凹分明。林霜成曾多次的寻找过这个叫可儿的姑娘,他冥冥中一直感觉得他还会再见到她的,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们会以这种方式在这种地方见面。

  “霜成,是不是可儿来了呀?你们两个在门口愣着干嘛,让可儿进来呀”师娘从厨房探出身来,对林霜成叫道。林霜成慌忙让开身子。可儿跨进屋,扬声对师娘说道:“是我,伯母,攀峰哥给你和伯父各寄了一条围巾”“噢,好,我来介绍一下,这是夏可儿,你攀峰哥的未婚妻,这是林霜成,你伯父的得意门生”那声未婚妻让林霜成如同万箭穿心,却也只能微笑着对可儿点了点头。“可儿呀,客厅里吵,你陪霜成到你伯父的书房里去看看吧,你伯父一会就要回来了,我得帮李姨把晚饭弄好”“对了,可儿,你们舞蹈学院里那么多的女同学,你帮霜成介绍一个吧”“噢,好的,我试试看”

  “任伯父和我的爸爸是老同学,我考到北京后,一直受到伯父一家的照顾。”林霜成站在任教授高大的书架前,一边漫无目的搜寻着书,一边听可儿慢慢的说着。可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林霜成说这些,向他解释这些,只是觉得好象欠了他好多好多的债,而这笔巨债是怎么欠下来的她却不清楚。

  林霜成抽出一本书,手一软,啪的掉在地上。弯腰去拾,摊开的略显发黄的书页上,几行短短的字如同偈语:“相见争如不见,有情何似无情。笙歌散后酒初醒,深院月斜人静”林霜成慢慢的把书插回了原处,就象从来没有抽出来过一样,只有他自己知道,那本合上的书里藏着他的一滴泪。

  可儿果然带了一个叫朱小凌的女孩来和林霜成见面。三个人坐在林霜成的实验室里,实验室里的玻璃器皿,层层叠叠,可儿白衣白裙的走在那里,美丽而不真实,易碎得让林霜成手足无措。他只得陪着朱小凌坐在电脑前打游戏,那女孩子开心的惊叫不时响起,让林霜成更是莫名的烦躁。她不停的让林霜成帮她,林霜成只得握着她的手,帮她快速的移动着鼠标。一局轻松过关,那个女孩高兴得跳了起来:“可儿,真好玩,你也来试一试,我去一下洗手间”她快速的消失在门的后面,可儿静静的坐了下来,还是那双纤细的手,轻轻的伏在鼠标上面,一如当年静静的伏在海子的诗集上一样,只是无名指上多了一枚定婚钻戒,让林霜成触目惊心。他觉得手心不停的冒着汗,轻轻的握着她的小手,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上掠过的一阵战栗,如同窗外的玫瑰花园里的微风掠过花瓣一样,给林霜成一个微醺的感觉。那纤手上的清凉也一如当年,顺着林霜成的手臂爬上他的心头,象一尾冰冷的小蛇一圈圈的盘伏在他的心里,驱之不去。那枚钻戒在可儿的手指上尖锐的剌痛着林霜成。结果这一关两个人攻的是顾此失彼,漏洞百出。

  又是黄昏,林霜成呆呆的坐在实验室前的那台电脑前,并不开机,只是轻轻的抚摸着那个鼠标,那本海子的诗集静静的放在桌子上,他并不想打开它,风却帮着他一页一页的翻着,让他不可回避的陷入到记忆里。电话响了起来,听到可儿温柔的声音那一刻,林霜成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,纷纷的洒落在那本诗集里,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波澜:“你来吧,我帮你打”林霜成连忙把海子的诗集收进抽屉。

  林霜成坐在电脑前一个字一个字的帮可儿敲着论文,他真想把她的论文改长一些再改长一些,最好是永远也敲不完。“你对朱小凌的印象怎么样?”“那个朱小凌”“就是我上次带来见你的那个女孩子呀”“噢,还行吧”“什么叫还行吧,到底是行还是不行?”“你说行就行吧,我无所谓”

  “你——”一阵阵心痛向可儿袭了过来,竟不着泪眼婆娑。林霜成并不回首,也不相劝,因为可儿的每一滴泪,都滴在他那如同暴晒在炎炎夏日下的滚烫的心壁上,滋起一个又一个的燎泡,轻轻的碰一下,就痛得不能支持。所以他只能僵硬的坐在那里,机械的打着字。

  等可儿平静下来,偷偷的拭尽脸上的泪,走过来俯身看林霜成打的论文时,他惊醒过来,慌忙去删一段文字,那是一连串的“可儿,可儿,可儿--------”

  夜里,林霜成被雷声惊醒,直跳起来,赤着脚跑到窗前。窗外,狂风大作,雷电交加,伸手开灯,却停了电。一定是前面的建楼工地上的线路不好,跳了闸,使这一区都停了电。林霜成记得可儿曾对他说过,她最怕这样的天气,每每这个时候,便觉得好象是世界末日的来临。林霜成借着窗外的闪电,拨响了可儿宿舍的电话,只响了一声,电话就被拿了起来,可儿的哭声传了过来。林霜成还没有来得及喂一声,可儿的声音响了“霜成,我好怕,我的胃好痛”冥冥之中,可儿觉得只有林霜成才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,所以她能感觉到打这个电话的不是别人一定是林霜成。“坚持一会,可儿,我来了”林霜成匆匆的说了一句,就瞌瞌碰碰的跑了出去。

  林霜成边上楼梯,边脱雨衣,他不能让身上的雨水淋湿了可儿,屋里一团漆黑,几乎在门开的同时,可儿扑到了林霜成的怀里。

  雷雨在窗外狰狞着,而屋内却流动着温馨。不需要任何语言,心跳频律相同的两个相拥的身影,足以把黑暗和雷雨关在门外。

  第二天的早上,阳光是那么美的从窗外射了进来,好象昨晚的狂风暴雨只是一个梦,可儿安静的睡在床上,林霜成披着可儿的一件大衣,伏在床沿上也沉沉的睡着了。

  这时,可儿醒来了,她轻轻的坐起来,静静的看着林霜成,浅浅的笑着,其实林霜成也在可儿醒来的那一刻醒了,他能感觉到可儿温柔注视着他的目光,那种感觉是那样的美,美得他想就那样的一直睡下去。

  电话叮叮地响了起来,可儿慌忙拿了起来,任攀峰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可儿,醒了吗?”“醒了,正准备去吃点早点,你那现在是深夜了吧,怎么还不睡?”“睡不着,想你,可儿,我一个人在外面觉得好累,嫁给我好吗?有你在国外来陪读,我就不会觉得孤单了”“~~~~~~”“喂~~~~~~~可儿你在吗?”“在~”“你怎么了?不舒服吗?”“没有,我很好”“可儿,我想下个月回国和你结婚”“等你回来后我们再商量吧!”“也好!”

  夏可儿放下电话,看见林霜成还一动不动的伏在那里,就轻轻的下楼买了两份早点,等她推开门,床前已经没有了林霜成的身影,在他头伏过的床单上潮湿了一片。可儿跪在床前,把脸依偎在那里,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那片潮痕,环在指上的定婚戒指滞着手指刮着那片泪,一种来自宿命的悲凉,让可儿抖得如同秋风中的一个没有了主张的蝴蝶。

  又是一个黄昏,仍是一系白衣,可儿静静的等在林霜成的宿舍前,只是那天的风不再温柔,把可儿长长的黑发一束一束的从脸上横吹过去,林霜成第一次看不清可儿的那有着长长睫毛的眼睛。“进去坐坐吧”“不了,我来只是想告诉你,伯母说我一个人住在外面不放心,让我搬到她家里去住”“知道了”“还有,我下个月就要和攀峰一起到美国去了”“嗯”

  “霜成”可儿把飘拂在脸上的发丝挽在了耳后,露出她清丽的面容,轻轻的叫了一声。“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!”“可儿,如果有来生,我们再次相遇,我决不让你再对我说出这三个字,决不!”林霜成突然捉着可儿的双臂很专横的说道。

  “来生——,”可儿的眼睛迷蒙起来,

  “来生或许我们会记得我们本是一对双飞的蝴蝶,不会在梦里迷失了方向。”可儿想如此对林霜成说,可是把头丝挽到耳后时,有一根发丝带进了戒指扣里,等到可儿皱着眉把手拿回到面前里,那戒指上缠绕出的宿命却使她无言。有来生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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